哈克羅納一直不是一個很在意金錢的人,倒不如說他從來不奢望可以藉由自己發明的任何魔法道具或是編寫的術式來獲得任何錢財,甚至是名聲;說到底,研究這些事情對他來說也不過就只是滿足他的好奇心以及探究心而已。可是就算他總是這樣說,他也從來不會拒絕任何可能會屬於自己的錢財。

畢竟錢還是越多越好,多保有一點錢財絕對不是壞事。

他絕對不會說自己是貪婪,只是想要維持他的興趣,背後需要有龐大的金援,畢竟除了製作道具所需的材料之外,每一次失敗所炸掉的房子,以及實驗失敗而犧牲的奴隸,最終還是需要他用錢來恢復、來購買。因此,哈克羅納也會定期地把那些比較有辦法拿出去見世面的魔法道具送去拍賣會出售,或者是拿去給認識的商團,看他們願意出多少買下,當然,如果願意成為一個穩定購買的顧客的話,他也不會拒絕。

今天就是如此,在又一次失敗,灰心喪志的清理著白老鼠留下的痕跡後,哈克羅納去了趟他在瘋人地住處的地下室,裡面的地牢已經空到跟他的道德心一樣,沒有任何東西存在的程度。這讓他閉上眼仰天思考了一下,他還記得最後一次看錢袋的時候已經是可以看到麻布袋底的程度,用膝蓋想也知道他現在拿不出任何可以去購買奴隸的錢。想到這裡,他嘆了口氣,最後從自己的茶物堆裡面撈出幾個還堪用的魔法道具,久違的離開了自己的小窩,踏上漫長的旅途,直到他抵達了咆哮谷為止。

看著面前的建築,上面掛著「曦谷商團」的招牌,哈克羅納理所當然地忽略了那些緊盯著自己的目光,把這棟建築當作是自己家那般自在地踏了進去。他帶著自己的道具,走到櫃檯,還沒說什麼,櫃檯的接待小姐就笑著跟他說小少爺在接待室裡面等著。聽到這句話,哈克羅納挑了挑眉,輕輕的哼了一聲。他並沒有告知他的交易對象他今天會來拜訪,對哈克羅納來說,就算在這裡吃了癟,大不了去找下個商會,或是找認識的商人幫忙帶去拍賣會就好,所以在他的概念裡面,除了魔法相關的實驗之外,沒有任何事情需要一個計畫,就因為這樣,他也不會做任何像是預約的事情。

推開會客室的門,一個髮色由黑變白,皮膚白皙的男人坐在豪華的沙發上面,手上正在把玩著就連哈克羅納這個外行人一看就也知道價值不菲的寶石。半瞇著的眼只瞥了自己一眼,接著對方就敲敲桌子,讓哈克羅納把注意力轉到桌子上。在那裡,有已經準備好的幾個錢袋。

「你甚至不知道我要賣你什麼。」

哈克羅納邊說邊坐到了對方對面,然後把自己的魔法道具拿出袋子,一個個排列在對方面前。對於哈克羅納所說的話,看似慵懶的男子也只是聳聳肩,彷彿哈克羅納說的都是廢話,他並沒有任何想要去理會的意思。他們的交易總是如此,對方會很不可思議的就先準備好與哈克羅納自己估算的金額差不多的錢幣,就算他說不夠,對方也會二話不說的又再補上一些;而哈克羅納在做出了相較安全一點的魔法道具後也會多做幾個拿來這裡,這就像是他們之間的默契。贊助者與被贊助者,這麼說他們間的關係也不為過。

「你真的不能告訴我你的魔法是有什麼原理?」清點著那些硬幣,哈克羅納完全沒有看向對方的拋出了一句,那人聽了後也只是看了看天花板當作是回應。這就是他也不清楚的意思,就算對方不說話,哈克羅納也多少可以猜出來。到底是不清楚還是不想告訴他,不論是哪個答案對他來說也無所謂.他只要講自己想講的東西就已經足夠了,「預知完全是在我的擅長範圍外的東西,我擅長的事項干涉之類的,是可以用『理論』來解釋的。但是預知⋯⋯那就是真正的『魔法』的範圍。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借我看看你的腦袋或是你身體的內部構造,讓我知道是不是我們從根本上就有什麼不一樣,你才有辦法施展那樣的魔法。」

「我不覺得你那樣能得到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