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千代!」

柳澤零遠用幾乎是甩開們的力道打開直井影千代的門,藍色的髮絲因為汗水黏在他的臉上。撲鼻而來的氣味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該是森林裡面令人安心的氣味,如今帶了點不自然的甜膩在內,甜到光是踏入室內就讓零遠覺得自己的腦袋開始變得昏沈。越是往裡面走,味道就越重,但他沒有打開主臥室的門,反而是打開了隔壁那間固定給他用的客房的門。在他睡慣了的床鋪上面,一座以他的衣服堆疊而成的小山出現在那裡;看到那個衣服山丘,零遠吐出了一口氣,接著小心翼翼地又喊了聲:「影千代?」

他看到那座衣服小山動了幾下,就知道他要找的人確實在裡面。緩緩走向前,他在衣服山的旁邊坐下,身體很自然地往上靠。雖然姿勢上呈現著放鬆著狀態,但是握緊拳的手卻不敢輕易鬆開,即使指甲在自己的掌心已經押下了鮮紅的印記也是如此。

「有人來跟我告狀了,說你又忘記吃抑制劑。」

「告狀個屁,抑制劑個屁,我又不是omega⋯⋯」

布料堆中間傳來微弱的反駁聲,讓零遠發出了無聲的笑。他的老友,過去他們一直認為是beta的那個人在前一段時間突然轉化成了omega。不知道為什麼對方一直拒絕身為alpha的自己的標記,卻能夠允許他在對方發情期的時候來照顧自己,或是拿他的衣服來築巢;這並不是一段健康或是常見的alpha跟omega的關係,但他們卻很樂意停留在這個階段。他知道,現在的影千代還不能接受自己變成了omega的事情,而因為他年輕時的胡言亂語,影千代也很抗拒以omega的身份留在他身邊。所以就算花了很點時間陪著影千代,讓影千代習慣omega跟alpha之間的關係,偶爾在迎來發情期的時候,影千代還是會像這樣拒絕面對現實。

這樣鬧彆扭的影千代,零遠幾乎沒有看過。雖然沒有辦法跟影千代說,但他覺得這樣的影千代很新奇,也很可愛,會讓人想要好好的疼愛;不過只要一說出來影千代一定就會不開心,所以這個秘密最終也只埋藏在零遠的心中。

話是這麼說,可是要是繼續和沒有吃抑制劑的影千代繼續待在同個空間的話,自己也會陷入很不妙的狀況。他不想對影千代做出過分的事情,也不希望清醒後的影千代因為發生了什麼而懊悔。零遠又再加深了手上的力道,提醒自己這些事情,最後才終於從衣服堆上爬了起來,然後蹲到了床邊。

「但你要吃藥,身體才不會那麼不舒服啊。」盡量讓自己的與其跟平時聽起來差不多,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同時,零遠邊從自己的包包裡面掏出了他總是會隨身攜帶的抑制劑,接著環顧了一下四周,從床旁邊撈出了一瓶水,「還是要我餵你吃?」

這句話說完,他就看到那個原本蓋得很堅固的巢出現了小小的洞口。零遠知道,那是代表影千代此時此刻就像是一隻警覺性很高的野貓在偷窺人一樣的偷看著他。看著對方這樣的反應,零遠這時候心中卻是冒出了點罪惡感,他知道這時候的影千代比較沒有辦法思考事情,而他無疑是利用了發情期的omega會本能般的渴求alpha的特性來引誘出把自己關在巢裡的人。紫色的雙眼就這樣緊緊盯著那人從巢裡面爬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情期的關係,還是因為其他原因,他可以看見影千代的臉紅到了耳根去,就連爬出來的時候都微微張著嘴在換氣,像是在散熱的小動物一樣。

「要吃抑制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