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破早晨的寧靜的是玻璃破碎聲,緊接著是刺耳的小孩哭聲。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當這個家的父母來到了事發地點的時候,他們看到的是他們的兩個兒子,年紀小的那個坐在地上哭,而年紀大的那個則是一臉疑惑地盯著正開出朵朵紅色鮮花的手。
「篤樹,怎麼了?」
女性慌張地跑上前抓起了男孩正在流血的手查看,那不是單純的被割傷,仔細看還可以看到男孩手上有著微弱的光點。玻璃碎片牢牢地紮進了男孩的手中,明明他才是那個該因為疼痛而哭泣的孩子,這時候卻安靜得嚇人,就連平時,這孩子都沒有那麼安靜過。
「你把鏡子打碎了?」
「黑黑的,擦不掉所以打碎。」
面對正抱著自己弟弟,努力在安撫弟弟的父親的問題,他只是抬起沒有受傷的另一隻手指著碎片說了那麼一句。聽到男孩的話,他的父母互相看了一眼之後,父親走上前去查看那些碎片,母親則是低頭開始想辦法處理兒子手上的傷。
「你現在看還有黑黑的嗎?」
「嗯,黑黑的,到處都是。」
男孩點點頭,不同顏色的雙眼緊緊盯著那些碎片不放。他們都知道,男孩不是什麼愛說謊的孩子,更不是什麼想要引人注目的孩子,可是在他們的眼中,那些就是很一般的鏡子,而那些碎片上面連一個黑點都沒有,更別提男孩說的「到處都是」了。
「篤樹,說謊是不好的喔。你看,幸樹都被你嚇到了。」
我沒有說謊。沮喪的垂下頭,把那個說不出口的反駁吞回了肚中,男孩望著自己沒受傷的那隻手幾秒鐘之後伸出手。注意到男孩的動作,本來抱著弟弟的父親立刻就蹲了下來,讓男孩的小手可以放到弟弟的頭上。